本文转自:通辽日报
□刘会燕
母亲,没有曼妙的身姿,没有如花的容貌,但在儿女眼中,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;
你生前没有给我和弟弟买过时髦服装和高档的玩具,但在我们心中,你是天下最慈爱的母亲;
你没有显赫的出身,没有房子、车子的嫁妆,但在爸爸的心中,你是人世间最好的妻子。
你一辈子在单位老老实实地上班下班,虽然没有获得过一次先进称号,但在我的心中,你是最够格的“劳动模范”。
你和父亲的结合,是中国传统的“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”的现代版。你们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,甚至你们在订婚前都没有见过一面。古老的鸿雁是你们的信使,一年多的思念,多公里的时空阻隔,成就了你们的一见钟情。年情人节,你们举行了具有时代特色的婚礼。后来的28年,人们见证了什么是“先结婚,后恋爱”;这28年,成就了一对夫唱妇随、相敬如宾的恩爱夫妻。
家务都是你承包,但是你的工资、奖金都交给父亲管着,家中有多少钱,你从来不问,口袋里只有买菜的零钱。你一生只有一次问父亲:咱家还有多少钱,这次做手术钱够吗?父亲告诉你,请放心,存款足够你做手术,存款用完了,咱们卖南头的房子,再不够,就卖现在住的房子。这以后,直到去世,你再也没有问过钱的事。
你去世后,我们在整理你的遗物时,在一件外套兜里,发现了21元钱,但这区区21元却有8、9张,都是零钱。看到这,我和爸爸的眼睛湿润了,妈妈,这就是你的“小金库”吗?
在单位,你不巴结领导;在街坊,你不取悦邻居;你的世界里只有家,只有丈夫,只有孩子,唯独没有你自己。
你是家中主要劳动力,在上世纪咱家住平房时,抹墙用的黑沙子是你一条扁担挑来的;拆炕剩下的垃圾是你一条扁担扔出去的。
在家中,你是做饭洗衣的一把手,但是你却没有属于自己的爱好。家中书架上都是爸爸的书籍,有无线电的,有电器、电工的,更多的是集邮的书和集邮品,在柜子里,都是爸爸的仪表和工具,唯独没有属于你的东西。
爸爸爱好集邮,你大力支持,虽然你不喜欢集邮。每到邮票预定时,你都提醒爸爸不要忘了定下一年的邮票,而且叮嘱爸爸:你喜欢就多订一些呗!当然,你是知道集邮是一种“烧钱”的爱好。
这次搬家时,很多书籍,包括一些集邮书刊爸爸都赠送给朋友了,唯独那一套《世界邮票总目录》还留在爸爸的书架上显著的位置,因为这里有一个令人感动的故事:
那是上世纪90年代初,爸爸指着《集邮》杂志上的一则广告对你说:这套《世界邮票总目录》第一次在中国出版,我羡慕很久了,就是太贵,咱买不起。你问:多少钱?爸爸说,要咱俩一个月的工资呢。你没有吱声。一个星期后,你下班回来,工作服还没有脱,就掏出元钱交给爸爸:这回你可以去买那套书了。爸爸很奇怪:这些钱你是哪里来的?你有些自豪地说:你没注意这星期我倒班没有回家吗?这元钱是我下班后,卖虾皮挣来的!你走后,这套书成了爸爸最有纪念意义的“念想”。
你生前的一件事,爸爸到现在仍然感到不解。年初,那时你还没有发病。你提议并坚持为爸爸买了西服套装、品牌皮鞋、毛料大衣。你毫不犹豫,不在乎价格昂贵,坚持买最满意的。当时爸爸并没有多想,认为是家境好些了。但没有想到半年以后,你就永远离开了我们。
爸爸一直想,这次买衣服是偶然,还是冥冥中你预感到了什么?
母亲的生命定格在53岁,因为生命的短暂,愈发令人怀念。每当晴朗的夜晚,遥望群星闪烁的夜空,都说人去世后,会变作一颗星星,那闪闪的星星就是故人的眼睛,望着家乡,望着亲人。妈妈,告诉我,哪一颗星是你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