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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念亲爱的父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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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起父亲,眼前浮现出一个消瘦的身影。说实话,父亲应该算得上是一个美男子,只不过因为长年的疾病,带点病态的消瘦遮掩了他的帅。关于父亲的新衣,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套灰色的毛料西装。那应该是八几年吧(具体真不记得了),开服装店的叔叔送给父亲过年的新衣,至于价格在当时来说算是高档货了。一家人围着看,都说料子不错,款式也好。果然,到了年初一,父亲郑重地把它穿在身上,显得非常笔挺,一看就是上档次的货;爱美的父亲脚蹬一双被擦得油黑发亮的皮鞋,再用发胶把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。一眼望去,父亲整个人显露出少有的精神。对这套西服,父亲很是珍视。平日里根本就舍不得穿,只是在过年的那几天或者要参加婚宴之类的场合,才隆重地把它请出来。就这样,靠着这套西服,父亲走过了很多个新年。直到有一天,发现这套西服破旧得实在不能撑场面了,才作罢。尽管家庭经济不好,父亲却也从未拖欠过我们姐妹俩的新衣。以前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无私或者伟大的地方,只是现在回想却是感慨万分,可惜子欲养而亲不待了!姐姐没读多少书就出来工作了,从今往后父亲的新衣都是姐姐买的,总算告别了“一套用十年”的历史。等到我出来工作的时候,父亲总是拒绝我给他买东西,基本上都是向姐姐开口。我猜原因有两个:一来偏爱我,不舍得让我花钱;二来用父亲的原话就是“你老姐有一分用一角惯了,不向她要,钱也会没的”。关于衣服,我现在使劲回想,我好像真的没有给父亲买过一套正式的服装。到了父亲生命中的最后两年,他已经衰弱得连多走几步路都会喘个不停,很少出门了。这时,他拒绝任何人给他买新衣服,说自己已经用不着了。到了最后一年夏天,我看他穿着的文化汗衫很破旧,就提出要给他买两件新的。他一开始也是拒绝,后来不知怎的就答应了。我好像拿了圣旨般,立刻到街上找到,最后在长塘路的一间老式百货商店里找到(这间店也倒闭多时了,现在是羊城饼家)。再过半年,当新年还没结束,父亲就在一次睡眠中长眠了!等到父亲去世的当天晚上,我一个人呆在父亲的房间里默默地清理他的遗物,发现这两件汗衫几乎是新的,禁不住再一次泪流满面(写到这,停顿了几分钟,因为要收拾眼里的泪珠)。等到火化当天,当我们瞻仰父亲的遗容的时候,只见父亲安静祥和地躺在棺木里,穿着我和姐姐买的新衬衫、新西服,外面再套着寿衣,戴着一顶帽子。我的第一感觉是,父亲似乎穿越到了清朝,那打扮整个清朝人!没多久,这些新的服装和父亲那老旧的身躯,一起化作缕缕青烟,袅袅升上空中……——客家小妹(-12-22晚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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