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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花,就要让花开
作者
罗玉红
杨光和于露是一个村的,从小就生活在一起。他们村子在鄂北,非常偏僻落后的一个小村庄。村里人只知道埋头种那几亩地,从不会抬头看看天。杨光和于露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。高中毕业,两人的成绩都不理想,就不想再复读了。村里人都认为,学习不好,不能瞎浪费钱,还是早点去挣钱实在。再加上本村有一个辛辛苦苦考上大学的,最终也在工厂打工,这就更坚定了村民们的认识——上学,认识几个字,不当睁眼瞎就行了。
杨光和于露没有一起出去打工。杨光先出去的,家境不同,选择也不太一样。杨光是男孩子,在农村人眼中,是要顶门立户的,出去挣钱是义不容辞的责任。所以,高中毕业证一到手,就和一帮人去了广州。于露则不同,一个女孩子,终究是要嫁人的,出不出门无所谓。就这样,两人开始了牛郎织女的生活。好在,现在通信技术发达,两人可以随时联系,倾诉心声,日子过的并不苦闷。
杨光是一个踏实肯干,勤劳上进的人。在厂里非常惹人喜爱,从厂领导到同车间工人都很喜欢。上个世纪末,打工的年轻人特别多,大多数都是像杨光这样的农村娃。所以,大家在一起基本上没有什么代沟,非常融洽和谐。厂里女孩子比男孩子多,这大概是全中国的一个通病,重男轻女的结果。杨光人很勤快,不管是谁有需求,从领导到工友,他都会热情主动地伸出援手。不久,他就升为车间主管,管理几十个和他一样的年轻人。
当了车间主管的杨光还和以前一样,每天没事就和于露通电话,说一些厂里的逸闻趣事。于露也一样,每天和杨光通电话,成了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调料。如果哪一天,没接到杨光的电话,就如同饭菜里没放盐一样,让她难以忍受。
日子就这样在电波中穿梭着。转眼,到了年底。杨光和于露也盼到了相聚的时刻。于露妈妈对于露十分溺爱,只要是于露想做的事事情,基本上都支持。一天晚上,于露妈对于露说,你喜欢杨光我不反对,但是你不要被人欺负了。于露忙问怎么回事。于露妈说,前几天我听说杨光是车间的主管,有一个湖南的女孩总缠着他,你要小心点。于露一听,心中不由得忐忑不安起来,就向她母亲讨主意。于露妈说,过完年,你和他一起出门,你在他身边,最保险。
于露找杨光说要和他一起打工。杨光自然十分高兴,免去了相思之苦,又能多一份收入,不是一举二得嘛。
正月初九傍晚,两个人就随着人潮到了广州。刚到车站,一个女孩子就在出站口等着。那女孩子,头发似瀑布一般,在身后倾泻而下,她的身材高挑,一件纯白过膝的羽绒服敞着,里边是一件水红色的紧身保暖衣,脖子上一条鹅黄碎花的纱巾在胸口很随意的挽着,像一只蝴蝶趴在上边,脚上一双精致的过膝高跟皮鞋,显得青春靓丽,十分惹眼。杨光和于露一出车站,她就迎上来,挥舞着胳膊,大声喊着,杨光,杨光……
于露跟在杨光身后,本来十分的新鲜兴奋,可是一看到那个女孩,心中所有的激动都化为乌有。虽然,她没出过远门,但是作为一个女孩子,她的直觉让她感觉到不安。杨光冲着那个女孩子挥挥手。等走近了,那个女孩子非常热情,就要去拿杨光手中的行李包。杨光说,这是我老乡,一起来的,叫于露。说着话,他把于露拉到面前。那个女孩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,但很快就冲于露说,我叫柳盈盈,和杨光一个车间,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,来我帮你。柳盈盈不由分说,把于露的行李箱接过来拉着,又把杨光的一个背包抢过来背在肩上,走在两人前面。
三个人出了车站,柳盈盈叫了一辆出租车,三人坐上,一同向厂里赶。一路上,柳盈盈没有说话,杨光和于露也没有多说话,气氛显得有些沉闷。下车时,柳盈盈和杨光争着付车费。柳盈盈说,以前你多次照顾我,出个车费算什么,你就不要再说了。杨光无奈,柳盈盈付过车费,看看于露,对杨光说,于露才来,先和我一起住吧,等找到合适的地方再说,你看咋样。
杨光想想也只能如此,就让于露和柳盈盈一起。谁知,柳盈盈拉起于露行李,没进厂职工宿舍,反而向厂外的一片出租屋走去。杨光连忙问柳盈盈。柳盈盈说,今年我不住集体宿舍了,我早来了两天,找了这个出租屋,要不你先来参观参观。杨光一听,心中很是纳闷,但是刚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办,特别是于露,虽然和厂领导打过招呼,但毕竟没有办理正式手续。所以,就说,那于露就交给那你了,我先去给她办手续。
于露像一只木偶被柳盈盈牵着,到了一栋五层高的楼房。七拐八拐的来到一间房前,进去一看,里边还挺大,有卫生间、厨房、卧室,客厅比较小。对于露来说,一切都很新鲜,她刚从那个偏僻的小地方出来,什么都是第一次。所以,跟着柳盈盈什么话也不敢说,柳盈盈让到哪就到哪,让做什么就做什么。
出租屋就一个卧室,柳盈盈让于露把行李放好,看于露满头大汗,就让于露把厚衣服脱了,自己去卫生间放上水,让于露去洗个澡。于露没有拒绝,她知道自己太土,也知道这个女孩子的没有恶意,于是放心大胆的去洗澡。洗过澡,柳盈盈又让于露穿上自己的衣服,一件紧身的浅绿色毛衣,一件浅灰的毛料裤子,一双6cm的纯白色细跟皮鞋。当然了,内衣还是穿于露自己的。一切完成后,于露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完全变了一个样,不再是刚才那个自惭形秽的土里土气的乡下女孩了,心中不由生出几分自信来,对这个柳盈盈也不再那么敌视了。
柳盈盈看着于露,不由得赞到,不错不错,怨不得杨光念念不忘,真是一个美人啊。说的于露十分害羞,低着头,心中却十分的兴奋。柳盈盈又找出一条浅黄色的纱巾,系在于露白皙的脖颈上,然后拉着于露坐在床上拉家常。
柳盈盈问于露和杨光的关系,是怎么认识的。于露就将两人一个村子,从小一起长大,又一起上学,及毕业后两个人的亲密关系,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,又特意提到,这次一起出来就是双方家长的意思。于露虽然没出过门,但她心中明白,眼前这个女孩子肯定是喜欢杨光的。所以,在提到杨光时,她都要刻意渲染一番,显示自己和杨光的关系不一般。
柳盈盈听于露的话,明显感觉到于露提到杨光时掩饰不住的兴奋和自豪,不由得心中一阵失落。闲聊中,于露知道柳盈盈已出来三年了,在遇到杨光时,被人抛弃过一次。在车间里,杨光十分关照她。
就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时,杨光打来电话,说手续已办完了,让柳盈盈把于露的行李带到厂集体宿舍。柳盈盈看看时间,已经快8点了,就对杨光说,于露就和自己住出租屋了。现在大家一起去吃个饭。杨光只得同意,就在厂门口等着她俩。
柳盈盈起身把自己和于露都整理了一番,就带着于露找杨光。杨光在厂门口乍一看到于露,惊得合不拢嘴,眼前的于露,在厂门口的霓虹灯的映照下,一派城市少女的气息,浅黄色的纱巾优雅的飘在胸前,上身穿着紧身的毛衣,使身材凹凸有致,下边休闲的毛料裤子,一双高跟鞋将她称得亭亭玉立、恰到好处。忙问柳盈盈这是怎么回事。柳盈盈得意的说,于露天生丽质,稍加打扮,你就如此吃惊,要是好好化化妆,你会怎样。旁边的于露羞涩的低着头,心中十分感激柳盈盈。
8点的广州,是人们夜生活的开始。三个人走在流光溢彩的街道上,商量着吃点什么。于露初来乍到,穿行在灯红酒绿的人流中,感觉什么都很好玩,兴奋的东张西望。杨光拉住于露的手,好让她跟得上脚步。柳盈盈知道杨光老家是吃面食的,于是说,咱们还是去吃面吧,于露初来别的怕是吃不惯。杨光问,于露你看吃什么好呢。于露说,我什么也不懂,你们吃什么我都行。
三个人找了一家兰州拉面馆。里边环境幽静,顾客并不多。两三桌客人都是小情侣,互相表达着爱意,更有一对,用小汤勺相互喂着。灯光很暧昧,很柔和。三个人要了四个小菜,一提啤酒。柳盈盈打开啤酒,将每人的杯子倒满,然后说,于露,今天为你接风,我们共同喝一杯。说完,一仰脖,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,将杯子放在桌上,目光缠着着杨光。杨光和于露无奈,只有也喝了。
小菜很快就端上来。三个人天南海北,过去未来随便闲聊,菜没吃多少,啤酒却下的很快。杨光看柳盈盈喝的不少,就开始阻拦不让喝了,于露也看出有点问题,帮着杨光劝柳盈盈。
柳盈盈似乎喝醉了,对于露说,于露,你好幸运,我今年租房是为了……说着话,扭头看看杨光,接着又说,是为了寻找属于我的幸福。可是你来了,你来了……柳盈盈话未说完,就趴在桌上不动了。
杨光只好背起柳盈盈,和于露一起回到出租屋。等把柳盈盈安顿好,已12点多了。杨光叮嘱于露照顾好柳盈盈,就匆匆忙忙赶回去了。
等杨光走后,柳盈盈突然醒了。她坐起来,对于露说,于露你很幸运啊,我租这房子就是为了能和杨光在一起的,现在你来了,我没机会了,不过你要记住,杨光就像一朵花,虽然我们都很爱他,但是谁能让这朵花开的更灿烂,谁才能最终拥有他!说完,又倒头睡了。
于露听了,心想,柳盈盈这话没错,爱花,就一定要让他开的更美丽!